成唯識論討論 - 第二章第七節第二項第二目 等無間緣


二、等無間緣,謂八現識及彼心所,前聚於後,自類無間,等而開導,令彼定生。

窺基:此下解釋等無間緣。言「八現識及彼心所」者,是出等無間緣體,唯見分、自證分是此緣體。總名現識及彼心所,此簡除色、不相應行、種子及無為,彼非等無間緣性,以色、不相應行、種子,可有多同類俱時轉故《瑜伽師地論》卷38亦云:「唯望一切心、心法說,由彼一切心及心法,前生開導,所攝受故。」此中「者,避義,與後法為處義,「導」者,是招引義,「開導」即是前法避其處而招引後法令生。應知,有緣慮之法,方具開」、「導」二義,若是緣慮、開導之法,又非假者,方有此等無間緣。然非但由假義,便簡除命根等有此緣,命根有等無間義,無有緣慮、開導義故。言「前聚於後」者,簡除俱時及後為前緣義,非開導故。言「自類」者,顯非以他識為此緣。言「無間」者,顯雖前無間為後緣,然非中有間隔,故前心望後心,其無間者,雖經百年等斷,亦是此緣。《大乘阿毘達磨雜集論》卷5云:「中無間隔等無間者,不必剎那中無間隔,雖隔剎那,但於中間無異心隔,亦名中無間隔。若不爾,入無心定心望出定心,應非等無間緣,然是彼緣。是故於一相續中,前心望後心,中間無餘心隔故,是等無間緣。如心望心,當知心法亦爾。」故知,唯是望自類識為此緣義。

言「等而開導者,顯前所滅一心,為後心、心所緣,前一切心、心所,為後一心之緣,意即齊等而開導故,名為等而開導。又「等」者,顯此心、心所聚中,前唯一心一所,後亦如是,以一法非多故,是故成「等」,非一聚中如色、不相應行,有多類起,彼非「等」故。言「令彼定生」者,即顯後果,雖經久遠,必定當生,例如經八萬劫,前眼識望後眼識亦為緣,以彼後果定當生故。此即簡除入無餘依之最後心,彼心無果定生,故非此緣,彼心雖有開義,然無導引力故。

願施:《成唯識論疏義演》卷8云:「如色、不相應有多類起者,且如色有多類起者,如身中長養色扶塵等,多同類色俱轉;如不相應中有多類起者,且如眾同分中多同類起,即如身中有界同分、地同分、眼同分、耳同分,乃至沙彌同分等,皆同時起,又如身中,百千生住異滅四相俱時起。」
《成唯識論疏義演》卷8云:「如生非想,經八萬劫全無眼識,後從非想地命終已,生中有中,經一、二念已,即起眼識,此眼識即是八萬劫已前,欲界命終時眼識為開導依,為等無間緣,引此中有中眼識令起。」

多同類種,俱時轉故,如不相應,非此緣攝,由斯八識,非互為緣。

窺基:此簡種非等無間緣,及異類現識非等無間緣。眼識種子,從無始際乃至於今,有百、千等同類俱時轉故,如不相應行法,非是此等無間緣攝。此意,識等心類種子,既然有多同類俱轉,即無「等」義,即不得為等無間緣,如不相應。八識相望,亦非互為等無間緣,以多類並生故。

願施:《成唯識論觀心法要》卷7釋云:「此簡種子非等無間緣,并簡異類現識亦非等無間緣也。且如八識及諸心所,各有種子,與彼現行俱時而轉,就種生現,得為因緣,現非種引,非等無間,譬如炷能生燄,不能引燄,以引後燄者,必由前燄故也,故種與現,如不相應,非此等無間緣所攝。既種與現,雖是同類,由其種、現異故,便非此緣,則八識現行各各異類,尤不相應,豈容互作等無間緣哉?」

心所與心,雖恒俱轉,而相應故,和合似一,不可施設離別殊異,故得互作等無間緣。

窺基:有問:「心與心所既非自類,體、用各殊,應如八識非互為緣,如何心與心所俱起,望後並得互為緣義?」答云,心所與心,雖恒俱轉,而相應故,和合似一,同一所緣,及同所依,同一時轉,同一性攝,不可施設二者離別,令其殊異,故得互作等無間緣,此與八識不同,八識之行相、所緣、所依,各不同故,非互為等無間緣。

入無餘心,最極微劣,無開導用,又無當起等無間法,故非此緣。

窺基:此簡入無餘心非是等無間緣。入無餘心,極微劣故,無開導用(開導用心,必有勢力,非微劣故),又無當起無間之果,故彼末心非此緣攝。言「無當起等無間法」者,如瑜伽論第八十卷中說,入無餘涅槃前,是先入滅盡定滅六轉識,後方滅餘識而命終。

願施:《瑜伽師地論》卷80云:「問:諸阿羅漢住有餘依涅槃界中,住何等心,於無餘依般涅槃界,當般涅槃?答:於一切相不復思惟,唯正思惟真無相界,漸入滅定滅轉識等,次異熟識捨所依止,由異熟識,無有取故,諸轉識等不復得生,唯餘清淨無為離垢真法界在。」

云何知然

窺基:此外人問,有二意義,一者近問,其意是問,云何知彼末心非緣?二者遠問,其意即是,云何知彼前之心聚望後心聚為緣,而非一一相望?

論有誠說,若此識等無間,彼識等決定生,即說此是彼等無間緣故。

窺基:答近問者,即如瑜伽論第三卷、五十二卷及顯揚論第十八卷中說,若此識等無間,彼識等決定生,則此是彼等無間緣。既然論言決定生,顯果定有,果定當有,此識方得為緣,不論時節久遠。由此可知,入無餘涅槃心,其果非決定生,故非此緣。答遠問者,既然論言此識等無間,即明是以此識為緣,彼諸識等決定生,又既言「等」,即明果通心所。果法既許通一心聚法,則此緣亦應許通一心聚法。

願施:《瑜伽師地論》卷3云:「等無間緣者,謂若此識無間,諸識決定生,此是彼等無間緣。」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52云:「云何等無間緣?謂此諸心、心所無間,彼諸心、心所生,說此為彼等無間緣。」

即依此義,應作是說,阿陀那識,三界九地,皆容互作等無間緣,下上死生相開導故。

窺基:自此以下別顯等無間緣相,是以八識三界、九地、有漏、無漏、善等三性,來作分別。首先,望第八識而論,言「阿陀那識」者,顯示通一切位,不言藏識,藏識不通一切位故。此中且約異熟無記心,以死、生於三界,容互相開導故,故阿陀那識於三界、九地,皆容互作等無間緣。

有漏無間,有無漏生,無漏定無生有漏者,鏡智起已,必無斷故。

窺基:此第八識至佛果時,方成無漏,是故,定無無漏生有漏者,佛果鏡智必無斷故。

願施:《成唯識論音響補遺》卷7云:「有漏無間引生無漏者,謂如菩薩金剛喻三摩地現在前時,斷異熟識,成無垢識。」

善與無記,相望亦然。

窺基:此第八識,其善、無記二性相望,亦如有漏、無漏相望,即唯無記生善,非善生無記故。

此何界後,引生無漏

窺基:外人問曰,此第八識,既言有漏引生無漏,何界有漏後生無漏?

或從色界,或欲界後。

窺基:論主回答,從欲、色二界後,有漏引生無漏。此是總舉頓悟、漸悟二類菩薩。何故非從無色界後,引生無漏?彼界無有所依身故,無利他故。

謂諸異生求佛果者,定色界後,引生無漏,彼必生在淨居天上大自在宮,得菩提故。

窺基:論言「諸異生」者,是說頓悟人得成佛者。言「定色界後」者,是說定於色界後,由後報利益,於摩醯首羅智處生故。但言頓悟人者,以色界中無二乘迴心者,瑜伽論第八十卷云「變易生死所留生身,即於此南贍部洲住」故,彼於色界無佛等可教化故,所以發心留身唯在欲界。言必生在大自在宮者,唯諸異生(即頓悟人),彼必在色界後,往大自在宮生,得菩提故。二乘迴心有學等,但於欲界等地,隨多少生死盡,即受變易生,後往自在宮成佛,不是往彼自在宮生,然後成佛。其諸異生無欲界身受變易生死,要至第八地,方受殊勝變易身故。

所謂「大自在宮」,即是第十地菩薩宮,舊言摩醯首羅,今應言莫醯伊濕伐羅,即大自在。此出自華嚴經,《十地經論》中亦言「摩醯首羅智處生」。又解深密經、瑜伽論、對法論、顯揚論,皆有大自在宮之文。大自在宮,唯他受用土,十地菩薩報身往彼,然此身是由同一地之異熟報身變易故,故論說為「生」。據實而言,八地頓悟菩薩,於第四禪下三天處受變易身,未得生於淨居天上大自在宮,至第十地方得往生大自在宮,今此是以往故,名生。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云:「無雲天,福生天,廣果天,此三由軟、中、上品熏修第四靜慮故,無想天即廣果攝,無別處所。復有諸聖住止不共五淨宮地,謂無煩、無熱、善現、善見及色究竟,由軟、中、上、上勝、上極品雜熏修第四靜慮故。復有超過淨宮大自在住處,有十地菩薩,由極熏修第十地故,得生其中。」即說第十地菩薩極熏修故,得生大自在宮中,既成佛已,身充法界。又此大自在宮,是淨居天上實淨土,第十地菩薩是以自受用身,初於此起證佛果,此土即成為自受用佛土,即實淨土。

智周:《十地經論》卷1云:「二種利益者,現報利益,受佛位故,後報利益,摩醯首羅智處生故。」此意,十地菩薩行滿,今生即證佛果,名為現報,以前諸行但為遠因,所以佛位不名後報。此菩薩之後身,是由地前業感,故名後報,聖者不造招後業故。後身菩薩,名之為智,因智最勝,以智標名,即此菩薩處彼天中,名智處生。

願施:《成唯識論疏義演》卷8云:「此大自在在宮,即是他受用土,第十地菩薩報身往彼大自在宮,非是生彼也,即第十地菩薩於受用土中,成自受用身佛。此第十地菩薩,先是第四禪中下三天中身,後往大自在天,雖天有別,同是第四禪中一地身,故言報者,即是異熟果,名報身。」

慧沼:大自在宮,非是淨居天攝。瑜伽論第四既言「色界有十八處」,又說「無想天即廣果攝,無別處所」,故知大自在宮非五淨居天攝,若此處是五淨居天所攝,則論應說色界有十七處,非十八處。

願施:《瑜伽師地論》卷80云:「問:若唯住有餘依涅槃界中,能發趣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,云何但由一生便能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耶?所以者何?阿羅漢等,尚當無有所餘一生,何況當有多生相續?答:由彼要當增諸壽行,方能成辦。世尊多分依此迴向菩提聲聞,密意說言,物類,善男子!若有善修四神足已,能住一劫或餘一劫,餘一劫者,此中意說過於一劫。彼雖如是增益壽行,能發趣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而所修行極成遲鈍,樂涅槃故,不如初心始業菩薩。彼既如是增壽行已,留有根身,別作化身,同法者前方便示現,於無餘依般涅槃界,而般涅槃。由此因緣,皆作是念:某名尊者於無餘依般涅槃界,已般涅槃。彼以所留有根實身,即於此界贍部洲中,隨其所樂遠離而住,一切諸天尚不能覩,何況其餘眾生能見,彼於涅槃多樂住故,於遍遊行彼彼世界,親近供養佛菩薩中,及於修習菩提資糧諸聖道中,若放逸時,諸佛菩薩數數覺悟,被覺悟已,於所修行能不放逸。」此中即說迴向菩提聲聞,發心留身唯在欲界。

二乘迴趣大菩提者,定欲界後,引生無漏,迴趣留身,唯欲界故,彼雖必往大自在宮,方得成佛,而本願力所留生身,是欲界故。

窺基:一切二乘有學、無學迴趣大菩提者,是在欲界發心,必定是欲界後引生無漏,彼以願力留身唯在欲界故,上界無有此迴心聖故。今言「唯欲界」者,意謂唯欲界有初發迴趣大菩提心,以及留身唯在欲界,於彼上界無有初發心緣故,亦無下界發心,死已方生上界留身故。是故,定欲界後引生無漏,然成佛時,必要前往大自在宮成佛,就勝處成佛故。故知二乘迴心者,受變易身已,後往色界及諸淨土,即是唯以此身神通力故,方得前往,非更受生彼處,瑜伽論第八十卷亦是不說變易身有更生故。

有義,色界亦有聲聞迴趣大乘願留身者,既與教理俱不相違,是故聲聞第八無漏,色界心後亦得現前。

窺基:有師說,色界亦有聲聞初發心向大乘者,此與教、理俱不相違,無有經文遮此義故,許佛亦往色界教化故,許菩薩生彼教化故,彼色界有所依身故。是故,亦有二乘聖者於色界中發心留身,彼於色界以有漏第八識,引後無漏第八現前,然而唯除初二果聖及獨覺者,上界發心於彼無故。瑜伽論第八十卷雖說留身於此南贍部洲,然不言留身唯在欲界而遮餘界無故,故彼論文非是誠證。又彼文但言此南贍部洲,不言餘洲,餘洲豈是無有?是故說色界後引生無漏,亦不違理。此中對於二乘迴趣大菩提者,二師說法,取捨任意,雖無評家決斷優劣,然無色界,則是必無迴心向大乘者,以此論說唯於欲、色界後,有漏本識生無漏故,無佛、菩薩生無色界故,又界中,無有色身可得留故

然五淨居無迴趣者,經不說彼發大心故。

窺基:由經不說彼五淨居有發大心者,故知色界中,唯五淨居全無發大心者,餘諸下地則是皆有,於理無違。此中所言「經」者,即是大般若經第一會第一百二十六卷。《大般若波羅蜜多經》卷126云:「復次,憍尸迦!若善男子、善女人等書寫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,種種莊嚴,置清淨處,供養恭敬,尊重讚歎。時,此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四大王眾天、三十三天、夜摩天、覩史多天、樂變化天、他化自在天,已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,恒來是處,觀禮、讀誦如是般若波羅蜜多,供養恭敬,尊重讚歎,右繞禮拜,合掌而去。所有梵眾天、梵輔天、梵會天、大梵天、光天、少光天、無量光天、極光淨天、淨天、少淨天、無量淨天、遍淨天、廣天、少廣天、無量廣天、廣果天,已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,恒來是處,觀禮、讀誦如是般若波羅蜜多,供養恭敬,尊重讚歎,右繞禮拜,合掌而去。所有淨居天,謂無煩天、無熱天、善現天、善見天、色究竟天,亦恒來此,觀禮、讀誦如是般若波羅蜜多,供養恭敬,尊重讚歎,右繞禮拜,合掌而去。」此中但於五淨居處不說發心,而於其餘天處,則是皆言發菩提心,故知色界亦有聖者發向大心,唯除五淨居天。然此經文,若前師解,即是廣果以下諸天,經說已發心者,是據異生而說,非是二乘有學,否則,五淨居天有何別因獨無迴心者?第二師解,即是一、以此經證,二、其理證者,若生於五淨居,必更不生上處,亦不迴心向大,彼天取涅槃近故,耽寂心堅故,必定難得教化向大,是故無迴心者。二師之解,理既齊等,諸有智者共會其文,取捨隨情。

第七轉識,三界,九地,亦容互作等無間緣,隨第八識生處繫故。

窺基:第七轉識,即是末那,此隨第八識繫,如前已說,是故同第八識,三界九地,亦容互作等無間緣。

有漏,無漏,容互相生,十地位中,得相引故。

窺基:此第七識,初地平等性智起時,即是無漏,後還出觀,即是有漏,故十地中,有漏、無漏容互相生。

善與無記,相望亦然。

窺基:此第七識,有漏、無漏容相生故,以性辨別,即知善與無記相望,亦容互為等無間緣。

於無記中,染與不染,亦相開導,生空智、果,前後位中,得相引故。

窺基:此師以第七識有人、法執,故為此說。即是,若約二乘,其第七識染者,是有人執,不染者,是唯有法執。論言生空智者,即是無分別智,生空果者,即是後得智及其所引滅盡定。第七識於此生空智、果位,無有人執,唯是不染,故與非無漏心時染,皆得互相引生。

此欲、色界有漏,得與無漏相生,非無色界,地上菩薩不生彼故。

窺基:此說,有漏第七識在下二界,隨染、不染,得生無漏,非無色界,地上菩薩不生彼無色界故,與第八識同地繫故。對法論第十三等所說,皆與此同,彼論說菩薩滅、離無色生故。

願施:前言有漏第七識「隨染、不染」者,通三乘說,此有漏第七識,若隨二乘,即是有染、不染,若依大乘,即唯是染,故總說言「隨染、不染」。
《大乘阿毘達磨雜集論》卷13云:「欲、色界菩薩者,謂與滅、離無色界生靜慮相應,住靜慮樂,而生欲界,或生色界。 …… 離無色界生靜慮者,謂能除遣無色界生所有勝定。住靜慮樂者,謂不退靜慮。」

第六轉識,三界,九地,有漏、無漏,善、不善等,各容互作等無間緣,潤生位等,更相引故。

窺基:第六轉識,三界相望,九地相望,有漏、無漏相望,善、不善等相望,各得互為等無間緣,如潤生位,三界、九地得相引故。然非一切性、九地、三界皆得互相引,此中是言界、地、性各自相望,容互為緣故。

慧沼:問:「總有幾心?從欲界何心生欲界心,何心生上二界心,及生不繫心?」答:《顯揚聖教論》卷18云:「復有二十種心,謂欲界繫心有八種,一、生得善心,二、方便善心,三、不善心,四、有覆無記心,及無覆無記心分為四種,謂異熟生心,威儀路心,工巧處心,變化心。色界繫有六心,除不善、工巧處心。無色界繫有四心,謂除不善、威儀路、工巧處、變化心。不繫心有二種,謂學心,無學心。」據總相說,欲界繫心起三界心,色界繫心起色、無色二界心,無色界繫心起無色界心,並得各起不繫心。又據實言,欲界無有自界繫變化心,彼論是從相似故,而說有欲界繫變化心,此變化心實是上界,故《瑜伽師地論》卷69云:「如色界果欲界變化心,即從色界善心無間,此欲界無記心生。又說此心為欲界者,當知是彼影像類故,非自性故。」准此可知,欲界繫心實有七心,除變化心。

初起無漏,唯色界後,決擇分善,唯色界故。

窺基:此第六識初起真無漏時,唯色界後,非餘二界,以能引發無漏第六意識之決擇分善,唯色界故,顯揚論第十六、十七卷現觀品中所說,皆是此證故。

願施:《顯揚聖教論》卷16云:「頌曰:
 出世間勝智  能除見所斷
 無分別證得  唯依止靜慮
論曰:出世間智能為現觀,非世間智,為斷見所斷惑,唯是見道,非修道故。問:彼復何行?答:無分別證得,謂現前證得無分別行,非未現證。問:彼何所依?答:唯依止靜慮,不依無色。」

眼、耳、身識,二界二地,鼻、舌兩識,一界一地,自類互作等無間緣,善等相望,應知亦爾。

窺基:自此以下是明五識。五識中眼、耳、身三識,上下二界、二地自類,皆得互作等無間緣。鼻、舌二識,但言自類為緣,不可言「互」,唯在一界、一地故。五識自類,善等三性相望,亦隨所應上下界、地,互得作為等無間緣,此唯約有漏說。

願施:《成唯識論疏抄》卷12釋云:「此言善等且隨所應上下界、地者,即欲界善眼識為緣,引生初禪無記,初禪眼識初起,既是率爾心,即無記。或初禪眼識,引生欲界眼識。身識亦爾。」

有義,五識有漏、無漏,自類互作等無間緣,未成佛時,容互起故。

窺基:五識自類漏、無漏相望者,此有二說。第一師計,菩薩初入地時,即得成所作智,故說五識自類,有漏、無漏得互相生。

有義,無漏,有漏後起,非無漏後容起有漏,無漏五識,非佛無故,彼五色根,定有漏故,是異熟識相分攝故。

窺基:第二師說,無漏五識,唯佛地得,無無漏五識後,起有漏五識故,諸非是佛者,皆無無漏五識故。何以非佛者無?彼非佛者身中五根,定有漏故。何故彼五根不許是無漏?以是異熟識相分攝故,而且第八識及其所緣,漏、無漏必同故。

有漏、不共、必俱、同境根,發無漏識,理不相應故。

窺基:有問:「有漏根生無漏識,此義有何違失?」答中言「有漏」者,簡別無漏根,無漏根發無漏識,不違正義。言「不共」者,簡別有漏第八識,此有漏第八識是共故,可為無漏識依。言「必俱」者,顯非是等無間緣,等無間緣根是前、後生故。言「同境」者,簡別第七識,彼雖亦有前「有漏、不共、必俱」義,然非同境。此有漏根發無漏識,於理不相應故。

此二於境,明、昧異故。

窺基:又同境之明識,不依闇昧之別根故。應立量云:「有漏五根不發無漏識,有漏色根故,如餘因位。」此中同喻,即是如在餘位之極成眼等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