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:「一手擡,一手搦」是什麼意思?
答:一手擡,是顯,一手搦,是遮;一手擡,是展示,一手搦,是壓抑;一手擡,是活人劍,一手搦,是殺人刀;一手擡,是明合,一手搦,是暗合。
舉個「一手擡,一手搦」的公案,《指月錄》卷17:「鄂州巖頭全奯禪師。一日參德山,方跨門便問:是凡是聖?山便喝,師禮拜。有人舉似洞山,山曰:若不是奯公,大難承當。師曰:洞山老人不識好惡,錯下名言,我當時一手擡、一手搦。」若有具正法眼者,應不難看出全奯禪師擡、搦之處。
看看三位禪師對於此公案的評論,《宗門拈古彙集》卷28:「雪竇顯云:然則德山門下草偃風行,要且不能塞斷天下人口,當時纔拜,劈脊便打,非唯勦絕洞山,亦乃把定奯老。還會麼?李將軍有嘉聲在,不得封侯也是閒。
昭覺勤云:德山據令而行,只得一半,洞山通方有眼,千里同風,巖頭既善據虎頭,又能收虎尾,大似作家戰將,臨陣扣敵,七事俱全,不妨奇特,敢問那裏是一手擡、一手搦處?謂言侵早起,更有夜行人。
教忠光云:還知三大老落處麼?德山通身放倒,洞山帶水拖泥,若非巖頭具通方眼,有格外機,怎顯功高汗馬?且作麼生是一手擡、一手搦處?殺人刀,活人劍。」
再看下則公案,此中禪師有擡有搦,各自揮灑。《指月錄》卷8:「池州南泉普願禪師。麻谷持錫到章敬,遶禪牀三匝,振錫一下,卓然而立。敬云:是是。(雪竇云:錯)谷又到師處,亦遶禪牀三匝,振錫一下,卓然而立。師云:不是不是。(雪竇云:錯)谷云:章敬道是,和尚為甚麼道不是?師云:章敬即是,是汝不是,此是風力所轉,終成敗壞。
雪竇頌云:此錯彼錯,切忌拈却,四海浪平,百川潮落,古䇿風高十二門,門門有路空蕭索,非蕭索,作者好求無病藥。
圜悟勤云:須是明取兩錯始得,雪竇要提活潑潑處,所以如此。若是皮下有血底漢,自然不向言句中作解會。有者道:雪竇代麻谷下這兩錯。有甚麼交涉,殊不知古人著語,鎖斷要關,這邊也是,那邊也是,畢竟不在這兩頭。
慶藏主道:持錫遶禪牀,如是、不是、俱錯,其實亦不在此。
溈山喆云:章敬道是,也落在麻谷彀中,南泉道不是,也落在麻谷彀中;大溈即不然,忽有人持錫遶禪牀三匝,卓然而立,但向伊道:未到這裏,好與三十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