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唯識論討論 - 第四章第一節 二種大乘種姓


如是所成唯識相、性,誰於幾位,如何悟入?

窺基:此先總結上文云,如是前二十四頌成立唯識相,末後一頌成立唯識性,其次提出三問。「誰」者,是問能入之人,即於五乘不同種姓,問是誰能悟入。「於幾位」者,是問所經之位,即是既言悟入,是由幾位悟入,經歷時節凡有多少短長。言「如何悟入」者,是問悟入方便,即是雖知唯識,然要如何方便而得悟入。

具大乘二種姓者,略於五位,漸次悟入。

窺基:此為略答。所言「謂具大乘二種姓者」,是答能入之人,此通定、不定性大乘根器,非餘乘者。言「略於五位」者,是答所經歷之時節,即是十三住等,略為五位,大果難感,故須歷經五位。言「漸次悟入」者,是答悟入方便,以萬行難修、二果難證故,故須漸次悟入,非頓方便即能悟入。

謂大乘二種種姓?

窺基:此別問別答,廣釋前之略答。此文即是第一別問。

一、本性住種姓,謂無始來,依附本識,法爾所得無漏法因。

窺基:第一本性住種姓者,是說無始以來依附本識之法爾無漏種,此無漏種子是無始自成,於未聞正法前,不曾受到熏習令其增長,名本性住種姓。言「本性住種姓」者,此中「性」是體義,「姓」是類義,是說菩薩種子姓類差別,此是本性來住,不由今有,名本性住種姓。《瑜伽師地論》卷35云:「本性住種姓者,謂諸菩薩,六處殊勝,有如是相,從無始世,展轉傳來,法爾所得,是名本性住種姓。」正與此論所說相同。

慧沼:瑜伽論第三十五卷文,是正取無漏法爾種子,簡別無種性,故云「殊勝」,其「六處」者,是說因位中內六處,不可舉果位等名為六處。《菩薩善戒經》卷1云:「言本性者,陰界六入,次第相續,無始無終,法性自爾,是名本性。」故知六處是內六處,然內六處中,唯意處攝持無漏種子,非遍六處皆能持種,亦不得云此中六處,具顯果位內外六處,外六處中不持種故,此是說因性故。

二、習所成種姓,謂聞法界等流法已,聞所成等熏習所成。

窺基:第二習所成種姓者,此是聞正法以去,令無漏舊種增長,名習所成種姓。即是,大定緣如而起俱時正智,後生後得智,由後得智復生大悲,由大悲起化身,化身方說十二分教,此十二分教即是法界等流法,菩薩聞法,熏習所成無漏種子,名習所成種姓。此法何以名為法界等流?等者,相似義,流者,出義,從彼所出與彼相似,故名等流,平等流故。又法界性,若能悟時,便能斷生死,趣大涅槃,此亦如是,又法界性,善順惡違,具諸功德,此亦如是,故名法界等流。論言「聞所成等」,即是說聞、思、修三慧所成,非必熏生新種,方名為成,令舊種增長,亦名為成。

願施:若如前說,由於三慧熏習,無漏種子增長,則論應云「聞等所成」,何故乃言「聞所成等」?

窺基:言「聞所成等」者,意顯能成非唯有慧,慧俱品法亦能成故,能成如此,所成亦是,故論說言「聞所成等」。

要具大乘此二種姓,方能漸次悟入唯識。

窺基:言「要具大乘此二種姓」者,顯此非唯定性大乘種姓,方能悟入,三乘種姓不定性者,亦是此能悟入之人。此中但言「大乘」,即簡除彼二乘定性及無種姓。此二種種姓是,未種解脫分善根者,名本性住種姓,尚未聞無漏法,未令無漏種子增長故,種解脫分善根以去,名習所成種姓,已由聞無漏教為緣,令無漏種子增長故。瑜伽論〈菩薩地〉所說,正與此同。

慧沼:從勝解行地以去,皆名習種姓菩薩。性種姓者,據未發心本無漏種,習種姓者,據發心已所熏成種。《菩薩地持經》卷1云:「習種性者,若從先來,修善所得,是名習種性。」《瑜伽師地論》卷35云:「習所成種姓者,謂先串習善根所得,是名習所成種姓。」此皆顯相說,簡除未熏習者,非謂初修菩薩,定不名習種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