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勝行者,即是十種波羅蜜多。
窺基:自此以下,解十勝行。此文總舉十行即是波羅蜜多,下文廣釋。
窺基:施有三種,對法論第十二卷云:「施三種者,謂財施,無畏施,法施。」彼言三種施之次第,與此論同。彼論以六波羅蜜多與十八任持相攝故,而說財施是身任持,無畏施是心任持,法施是善法任持。二本《攝大乘論釋》則是皆言,法施資益善根,財施資益他身,無畏施資益他心。瑜伽論第三十九卷,亦有廣解施相。
智周:《瑜伽師地論》卷39云:「財施者,謂以上妙清淨如法財物而行惠施,調伏慳悋垢而行惠施,調伏積藏垢而行惠施。調伏慳悋垢者,謂捨財物執著。調伏積藏垢者,謂捨受用執著。無畏施者,謂濟拔師子、虎狼、鬼魅等畏,拔濟王、賊等畏,拔濟水、火等畏。法施者,謂無倒說法,稱理說法,勸修學處。」
願施:《大乘阿毘達磨雜集論》卷12云:「由十八種任持,以顯六波羅蜜多差別。何等十八?謂身任持、心任持、善法任持、善任持、菩提任持、悲任持、不捨有情任持、捨下劣心任持、無生法忍任持、善根方便任持、善根圓證任持、善根無盡任持、無厭倦任持、諸所思事成滿任持、御眾業任持、證入大地任持、引發佛性任持、建立佛事任持。施等六種,各三差別,如其次第,三三所攝。」
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云:「又法施者,為欲資益他諸善根,財施為欲資益他身,無畏施為欲資益他心。」
世親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云:「由法施故,資他善根,由財施故,資益他身,由無畏施故,資益他心。」
窺基:戒有三種,對法論第十二卷說,律儀戒是善任持,攝善法戒是菩提任持(此戒是菩提因故),饒益有情戒是大悲任持。無性釋云,於能遠離不善之法,防護,受持,故名律儀,此即是戒,故名律儀戒。又世親、無性皆言律儀戒是依持戒,為欲建立其餘二戒,是故安住初律儀戒,以住律儀者,能夠建立攝善法戒,集諸佛法,後能饒益有情,令得無罪利益故。此三種戒,七眾別解脫戒是初律儀戒,一切佛法是第二攝善法戒,濟諸有情是第三饒益有情戒。言「律儀」者,「律」是法律,「儀」是儀式。
智周: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0云:「律儀戒者,謂諸菩薩所受七眾別解脫律儀,即是苾芻戒、苾芻尼戒、正學戒、勤策男戒、勤策女戒、近事男戒、近事女戒,如是七種,依止在家、出家二分,如應當知,是名菩薩律儀戒。攝善法戒者,謂諸菩薩受律儀戒後,所有一切為大菩提,由身、語、意積集諸善,總說名為攝善法戒。」彼論又說「謂諸菩薩於諸有情,能引義利彼彼事業,與作助伴」等,名為饒益有情戒。
願施: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云:「律儀戒者,謂於不善能遠離法,防護,受持。由能防護諸惡不善身、語等業,故名律儀,此即是戒,此能建立後二尸羅,由自防護,能修供養佛等善根,及能饒益諸有情故。攝善法戒,能令證得力、無畏等一切佛法。饒益有情戒,能助有情如法所作,平等分布無罪作業,成熟有情。」
窺基:忍有三種,對法論第十二卷說,耐怨害忍是不捨有情任持(若是不耐怨害,便於彼怨,是捨於彼),安受苦忍是捨下劣心任持(心若下劣,即不能受苦故),諦察法忍是無生法忍任持。世親解釋亦同。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云:「耐怨害忍,是諸有情成熟轉因。安受苦忍,是成佛因,寒熱飢渴種種苦事,皆能忍受,無退轉故。諦察法忍,是前二忍所依止處,堪忍甚深廣大法故。」
智周:忍有三種,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2云:「一、耐他怨害忍,二、安受眾苦忍,三、法思勝解忍。云何菩薩耐他怨害忍?謂諸菩薩,猛利無間種種長時,從他怨害所生眾苦現在前時,應如是學,如此是我自業過耳,由我先世自造種種不淨業故,今受如是種種苦果,我今於此無義利苦若不忍者,復為當來大苦因處,我若於此大苦因法隨順轉者,便為於己自作非愛,便為於己自生結縛,便為於己自興怨害,非是於他。又自、他身所有諸行,一切皆用性苦為體,彼無知故,於我身中性苦體上,更增其苦,我既有知,何宜於彼性苦體上,重加其苦?又諸聲聞多分唯修自義利行,尚不應起能生自他眾苦不忍,何況我今正為勤修他義利行而生不忍。 …… 云何菩薩安受眾苦忍?謂諸菩薩應如是學,我從昔來依欲行轉,常求諸欲,故意思擇,為諸苦因,追求種種苦性諸欲,於追求時,忍受無量猛利大苦,所謂種種殉利、務農、勤王等事。如是追求無義苦時,令我具受種種大苦,皆由無智思擇過失,我今為求能引安樂最勝善品,尚應思擇忍受百千俱胝大苦,況少小苦而不忍受。如是如理正思惟故,為求菩提,悉能忍受一切事苦。 …… 云何菩薩法思勝解忍?謂諸菩薩於一切法,能正思擇,由善觀察勝覺慧故,能於八種生勝解處,善安勝解。云何八種生勝解處?一、三寶功德處,二、真實義處,三、諸佛菩薩大神力處,四、因處,五、果處,六、應得義處,七、自於彼義得方便處,八、一切所知所應行處。」
窺基:精進有三種,此論名為被甲精進,攝善精進,利樂精進,瑜伽論第四十二卷所說三種精進名,與此論同,彼有廣解。對法論第十二卷說,被甲精進是善根方便任持,方便精進是善根圓證任持,饒益有情精進是善根無盡任持。攝大乘論所說三種精進,即是一、被甲精進,二、加行精進,三、無怯弱無退轉無喜足精進。世親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云:「三精進中其體差別,即薄伽梵契經中說『有勢,有勤,有勇,堅猛,不捨善軛』,彼經五句,即是此中三精進體之所解釋。由被甲精進故,最初有勢,由加行精進故,於加行時能有精勤,由無怯弱無退轉無喜足精進故,如其次第,於此後時,有勇、堅猛、不捨善軛故。」無性解釋亦同。
智周:精進有三種,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2云:「一、擐甲精進,二、攝善法精進,三、饒益有情精進。云何菩薩擐甲精進?謂諸菩薩於發加行精進之前,其心勇悍,先擐誓甲,若我為脫一有情苦,以千大劫等一日夜,處那洛迦,不在餘趣,乃至菩薩經爾所時證得無上正等菩提,假使過此百千俱胝倍數時劫,方證無上正等菩提,我之勇悍亦無退屈,於求無上正等菩提,非不進趣,既進趣已,勤勇無懈,何況所經時短苦薄,是名菩薩擐甲精進。 …… 云何菩薩攝善法精進?謂諸菩薩所有精進,能為施、戒、忍、精進、靜慮、慧波羅蜜多加行,能成辦施、戒、忍、精進、靜慮、慧波羅蜜多。 …… 由此精進是能修證,能成菩提,一切善法最勝因緣,餘則不爾,是故如來以種種門,稱讚精進能證無上正等菩提。云何菩薩饒益有情精進?謂此精進有十一種,如戒品說,彼說尸羅,此說精進,當知是名彼此差別。」
窺基:靜慮有三種,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云:「安住靜慮,為得現法樂住,離慢、見、愛,得清淨故。引發靜慮,為能引發六神通等殊勝功德。成所作事靜慮,為欲饒益諸有情類,以能止息飢儉、疾疫、諸怖畏等苦惱事故。」彼論名為成所作事,此論名為辨事,義是相同。對法論第十二卷說,現法樂住靜慮,是無厭倦任持,引發神通靜慮,是諸所思事成滿任持,饒益有情靜慮,是御眾業任持。彼論名饒益有情靜慮,是從果為名,今此論以定能起辨有情事功能為種,名為辦事靜慮,是從因立名。瑜伽論第四十三卷是說,一、現法樂住靜慮,二、能引菩薩等持功德靜慮,三、饒益有情靜慮,義亦同此。
智周: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3云:「謂此靜慮略有二種,一者,世間靜慮,二者,出世間靜慮。當知此二,隨其所應,復有三種,一者,現法樂住靜慮,二者,能引菩薩等持功德靜慮,三者,饒益有情靜慮。若諸菩薩所有靜慮,遠離一切分別,能生身心輕安,最極寂靜,遠離憍舉,離諸愛味,泯一切相,當知是名菩薩現法樂住靜慮。若諸菩薩所有靜慮,能引能住種種殊勝不可思議、不可度量十力種姓所攝等持,如是等持,一切聲聞及獨覺等不知其名,何況能入,若諸菩薩所有靜慮,能引能住一切菩薩解脫、勝處、遍處、無礙解、無諍、願智等,共諸聲聞所有功德,當知是名能引菩薩等持功德靜慮。菩薩饒益有情靜慮,有十一種,如前應知。」
窺基:諸論但明六種波羅蜜多,此論是明十種波羅蜜多,故別開理、事二智而各別辨明,於第六度,但以自利別開緣理三慧,即此文說般若三種,於第十度,以通自、他利而別開緣事二智。餘論明六度者,皆以俱通自、他二利而開三慧,如攝論說加行、正智、後得三種無分別慧;對法論說緣世俗慧、緣勝義慧、緣有情慧三種,是從勝功德說,彼言此三慧各是證入大地任持、引發佛性任持、建立佛事任持;瑜伽論第四十三卷則說,一、證真如慧,二、五明處三聚中決定善巧慧,三、大悲相應慧。雖諸論所說不同,然意義是同。
智周:般若有三種者,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3云:「云何菩薩一切慧?當知此慧,略有二種,一者,世間慧,二者,出世間慧。此二略說,復有三種,一、能於所知真實隨覺通達慧,二、能於如所說五明處及三聚中決定善巧慧,三、能作一切有情義利慧。若諸菩薩於離言說法無我性,或於真諦將欲覺悟,或於真諦正覺悟時,或於真諦覺悟已後所有妙慧,最勝寂靜,明了現前,無有分別,離諸戲論,於一切法悟平等性,入大總相,究達一切所知邊際,遠離增益、損減二邊,順入中道,是名菩薩能於所知真實隨覺通達慧。若諸菩薩於五明處決定善巧,廣說如前力種性品,應知其相,及於三聚中決定善巧,謂於能引義利法聚,能引非義利法聚,能引非義利、非非義利法聚,皆如實知,於是八處所有妙慧善巧攝受,能速圓滿廣大無上妙智資糧,速證無上正等菩提。能作一切有情義利慧,有十一種,如前應知。」
窺基:方便善巧有二種,攝論解此方便善巧度說,以前六度所集善根,共諸有情,迴求無上正等菩提。世親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釋云:「方便善巧,顯示般若及以大悲,謂以前六波羅蜜多所集善根,共諸有情,此由大悲;迴求無上正等菩提,不求帝釋等富樂果,由了知故不起煩惱,此即般若。」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云:「方便善巧者,謂不捨生死而求涅槃。」即是以大悲故不捨生死,以般若故而求涅槃。又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9云:「如前所說十二行相方便善巧,當知說名方便善巧波羅蜜多。」其十二行相者,即是彼論第四十五卷說:「云何菩薩方便善巧,當知略說有十二種,依內修證一切佛法,有其六種,依外成熟一切有情,亦有六種。」此中成熟佛法六者,即為般若,成熟有情六者,即為大悲,如彼廣解。又對法論第十四卷說有四種方便善巧。今此論中所言「迴向方便善巧」,即為般若,所言「拔濟方便善巧」,即由大悲。
智周: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云:「方便善巧者,謂不捨生死而求涅槃,是則說名方便善巧。若以前六波羅蜜多所集善根,共諸有情,為欲饒益諸有情故,不捨有情,當知即是不捨生死。若以此善迴求無上正等菩提,為證無上佛菩提故,當知即是希求涅槃。」
《大乘阿毘達磨雜集論》卷14云:「方便善巧者略有四種,一、成熟有情善巧,二、圓滿佛法善巧,三、速證通慧善巧,四、道無斷善巧。成熟有情善巧者,謂四攝事,由攝受彼令處善法故。圓滿佛法善巧者,謂慧波羅蜜多,如經言若菩薩摩訶薩欲得圓滿施波羅蜜多,乃至一切種妙智性,當學般若波羅蜜多故。速證通慧善巧者,謂日夜六時發露諸惡,隨喜功德,勸請諸佛,迴向善根等,廣說如聖者彌勒所問經。道無斷善巧者,謂無住處涅槃,由此數數,究竟無斷,周遍十方一切世界,隨所應化,示現一切佛、菩薩行。」
願施:十種波羅蜜多中後四者,《攝大乘論本》卷3云:「後四地中所修四者,一、方便善巧波羅蜜多,謂以前六波羅蜜多所集善根,共諸有情,迴求無上正等菩提故。二、願波羅蜜多,謂發種種微妙大願,引攝當來波羅蜜多殊勝眾緣故。三、力波羅蜜多,謂由思擇、修習二力,令前六種波羅蜜多無間現行故。四、智波羅蜜多,謂由前六波羅蜜多成立妙智,受用法樂,成熟有情故。」
窺基:願有二種,攝論說此願度,謂發種種微妙大願,引攝當來波羅蜜多殊勝眾緣。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釋云:「求未來世到彼岸緣,亦為饒益諸有情故,及為速證佛果涅槃。」世親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釋云:「此顯示願波羅蜜多所作事業,此願即是波羅蜜多,是故名願波羅蜜多。言當來者,謂為當來,此是所為,第七轉聲,為當來故發種種願。」又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9云:「如前所說五種大願,當知名願波羅蜜多。」其五種大願者,彼論第四十五卷說:「一者發心願,二者受生願,三者所行願,四者正願,五者大願。若諸菩薩,於其無上正等菩提最初發心,是名發心願。若諸菩薩,願於當來往生隨順饒益有情諸善趣中,是名受生願。若諸菩薩,願能無倒思擇諸法,願於境界修無量等殊勝善法,是名所行願。若諸菩薩,願於當來攝受一切菩薩善法,攝受一切所有功德,若總若別所有正願,是名正願。菩薩大願,當知即從正願所出,此復十種。」此中五種大願,初即是菩提願,餘是利樂他願,為利有情起彼願故。
力有二種,謂思擇力、修習力。
窺基:力有二種,攝論說力波羅蜜多,由思擇、修習二力,令前六度無間現行。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釋云:「謂由思擇、修習二力者,於此力中,且說二種,其餘諸力,亦攝在中。」意謂餘力,以思擇諸法而修習故,亦攝在此二力中。又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9云:「所有十力加行清淨,當知名力波羅蜜多。」彼十力加行清淨中,何者為思擇,何者為修習?此文義配可知。
願施:世親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釋云:「餘契經說有二種力,謂思擇力及修習力。若雖未有修習力者,由思擇力精進修習波羅蜜多,故說由此波羅蜜多無間現行,此顯示力波羅蜜多所作事業。」
《成唯識論疏義演》卷12云:「問云:十力前加行中,何者是此思擇力,何者是此修習力耶?此文義配可知者,答前問也,意云,若加行中思惟簡擇諸法,即是此中思擇力攝,若加行中修習諸行,即是此中修習力攝。然清淨者,即加行無染,是清淨義。」
窺基:智有二種,攝論云智波羅蜜多,謂由前六波羅蜜多成立妙智,受用法樂,成熟有情。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釋云:「由施等六成立此智,復由此智成立六種,謂數相等種種品類,是則名為受用法樂。由此妙智,能正了知此施、此戒、此忍、進等如所聞法,饒益一切有情之類,是則名為饒益有情。」世親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釋云:「謂由般若波羅蜜多無分別智自性等故,成立如是後得妙智,復由此智,成立前六波羅蜜多,由此自為與同法者受用法樂,及為成熟一切有情。」又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9云:「於一切法如實安立清淨妙智,當知名智波羅蜜多。今於此中,能取勝義無分別轉清淨妙慧,當知名慧波羅蜜多,能取世俗有分別轉清淨妙智,當知名智波羅蜜多,如是名為二種差別。」彼論所云「於一切法如實安立清淨妙智」,即是說後得智,以談體故,但言一智,此論及攝論等以用別故,說二種智,彼此實不相違。
窺基:此下出示十度體性。施波羅蜜多,以無貪及相應思並彼所發身、語業為體。然對法論第十一卷云:「自體者,謂身、語、意業。」彼以身、語、意三業為諸度通性故,故於施度,不取無貪為體。《瑜伽師地論》卷39云:「云何菩薩自性施?謂諸菩薩於自身、財無所顧惜,能施一切所應施物,無貪俱生思,及因此所發能施一切無罪施物身、語二業。」即是同於此論所說,亦取無貪為施自性,不貪方能施故。
窺基:戒波羅蜜多,是以三業為性,對法論亦云三業為體,同此論文。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0云:「律儀戒者,謂諸菩薩所受七眾別解脫律儀。」即律儀戒唯以身、語二業為體,即是約色為律儀體,所以不說意業。其實菩薩戒亦得是律儀戒,而菩薩戒有意業。彼論又云:「攝善法戒者,謂諸菩薩受律儀戒後,所有一切為大菩提,由身、語、意積集諸善,總說名為攝善法戒。」即是說攝善法戒通三業為體。彼論又言饒益有情戒略有十一種,如彼廣解,即是說饒益有情戒亦通三業為體。今此論中是總說戒,故以三業為性,以受時、學時三業為性故。
窺基:忍波羅蜜多,以無瞋、精進、審慧及彼所起三業為性。然對法論唯說三業為體,以三種忍皆通以三業為性故。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2云:「云何名忍?自無憤勃,不報他怨,亦不隨眠流注恒續,故名為忍,是名菩薩耐他怨害忍。」即說耐怨害忍,是以無瞋及彼所起三業為性。彼卷又云:「世法處苦者,當知世法略有九種,一、衰,二、毀,三、譏,四、苦,五、壞法壞,六、盡法盡,七、老法老,八、病法病,九、死法死,如是世法,若總若別,會遇現前,能生眾苦,此即名為世法處苦。菩薩觸對如是眾苦,思擇忍受,不由此緣,精進懈廢,如是名為菩薩忍受世法處苦。
…… 又諸菩薩雖觸眾苦,而於無上正等菩提,未正勤修,能正勤修,已正勤修,能無退轉,常勤修習,無變異意,無雜染心,是名菩薩安受眾苦忍。」即說安受苦忍,是以精進及彼所起三業為性。彼卷又云:「云何菩薩法思勝解忍?謂諸菩薩於一切法,能正思擇,由善觀察勝覺慧故,能於八種生勝解處,善安勝解。」即說諦察法忍,是以審慧為性。彼文雖不言諦察法忍有三業,然若約定、道俱色,亦可名三業為性,故瑜伽論所說,正與此論相同。
智周:瑜伽論言「亦不隨眠流注恒續」者,謂雖不現起,然壞惡不捨,結怨裏心,名為隨眠。彼言「壞法壞、盡法盡」者,謂資具等性是壞法,若遇緣壞,名壞法壞,此猶有質在,若遇緣質盡,名盡法盡。
願施:《成唯識論疏義演》卷12云:「自無憤勃者,是瞋之一分,憤謂恚憤,勃謂怒自作色,及出惡語等,名勃。」
《成唯識論疏義演》卷12云:「若定、道俱無表色,由定、道相應思,內防身、語,故通三業。」
窺基:精進波羅蜜多,以勤及彼所起三業為性。對法論但說三業為性,是從諸度通相出體。瑜伽論第四十二卷云擐甲精進等,皆通三業、精進為體,與此論同。
靜慮,但以等持為性。
窺基:靜慮波羅蜜多,但以等持為性,等持者,即是三摩地,即是定數,不通散有,是故不說三業為性。然對法論第十一卷云:「云何靜慮波羅蜜多相?謂諸菩薩安住菩薩法性菩提心為依止,以悲導心起起一切種身、語、意業自在用時,所有一切心恒安住。」是以等持、三業為體。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3說:「云何菩薩自性靜慮?謂諸菩薩,於菩薩藏聞思為先,所有妙善、世、出出間心一境性,心正安住。」是以妙善、世間、出世間心一境性,為靜慮自性。彼妙善等三相雖別,然皆是以靜慮為體,故與此論義同。
窺基:後五種波羅蜜多,皆是以擇法為性。攝論云後五種般若波羅蜜多,無分別智、後得智攝,與此論同,然是但依勝法出體,非為盡理。世親、無性皆解釋云,若說十種波羅蜜多,即無分別智是般若波羅蜜多,方便等四波羅蜜多,是後得智攝,若說六種波羅蜜多,則二智皆第六般若波羅蜜多攝。故十波羅蜜多,後之五種,二智為性。然對法論及瑜伽論第四十三卷說,以世、出世間加行及正智、後得智為性,此論下文亦言,十度皆通有漏、無漏,即是依實義說。
願施:《攝大乘論本》卷3云:「四智波羅蜜多,謂由前六波羅蜜多成立妙智,受用法樂,成熟有情故。又此四種波羅蜜多,應知般若波羅蜜多,無分別智、後得智攝。」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釋云:「又此四種波羅蜜多,乃至後得智攝者,謂此所說方便等四,是無分別後得智攝,若立十種波羅蜜多,第六般若唯是根本無分別智,若立六種波羅蜜多,第六般若,無分別智及後得智二智所攝。」
窺基:有義,後五種度,唯願波羅蜜多不以慧為自性,而是以欲、勝解及信為自性,願以此三法為自性故。攝大乘論等說,或欲、勝解為願體,或信、勝解為願體,故今合言,願波羅蜜多以三法為體。
願施:此度既是後得智攝,即是以慧為體,何故非以慧為自性?
窺基:此願度唯是由後得智中起故,故從後得智而說是後得智攝。
窺基:前說十度,皆是剋性為體,若并眷屬而論,則一一波羅蜜多,皆是以一切俱行功德為性。此意,若并眷屬出體,即是總以五蘊為十度體。
窺基:自此以下是明其相。云何名相?即成為波羅蜜多之相貌。此說,要具七種最勝之義,方名為度,闕者即非。
窺基:文易可知。言「一切事業」者,是說隨順波羅蜜多之所有事業,此皆應行,方得成滿波羅蜜多故。對於六度之相,攝論說六種最勝,無安住菩薩種姓。對法論第十一卷,則是說有五義,即是安住菩薩種姓,菩提心為依止,以悲導心捨一切時,所有身、語、意三業。顯揚論第三卷,亦言六義成度,然有別於攝論,不能煩引。唯此論中所說,具包諸論之義。
願施:《攝大乘論本》卷2云:「此六種相云何可見?由六種最勝故,一、由所依最勝,謂菩提心為所依故,二、由事最勝,謂具足現行故,三、由處最勝,謂一切有情利益安樂事為依處故,四、由方便善巧最勝,謂無分別智所攝受故,五、由迴向最勝,謂迴向無上正等菩提故,六、由清淨最勝,謂煩惱、所知二障無障所集起故。」
《大乘阿毘達磨雜集論》卷11云:「相者,謂諸菩薩波羅蜜多相。云何施波羅蜜多相?謂諸菩薩安住菩薩法性,菩提心為依止,以悲導心捨一切時所有身、語、意業,如是由種性故、願故、意樂故、事故、自體故,顯施波羅蜜多相。種性者,謂菩薩法性,願者,謂菩提心,意樂者,謂悲導心,事者,謂捨諸所有,自體者,謂身、語、意業。」
窺基:言「無相智所攝受」者,即第六般若所攝受,不執三輪清淨等。第六種迴向最勝,與第二種依止最勝有別,依止最勝雖有道心,未必一切迴向菩提,此迴向最勝乃是要有迴向。第七種清淨最勝,是離於二障而行於度,言「不為二障間雜」者,即三時無悔等。
願施:《成唯識論疏義演》卷12云:「三時無悔等者,三時者即是欲修行、正修行時及修行已後,於此三時不悔,故名清淨。」
窺基:此作總結。即是,要由此七最勝所攝受者,方得名度,否則即非。
窺基:由於施等十,有是波羅蜜多,有非波羅蜜多,故一一皆應四句分別。此一一自望四句分別,若約種類福,施四句者,一、是施非度,即不求菩提等之施,二、是度非施,即隨喜施等是,三、亦度亦施,四、非施非度,皆易可知。若是不約種類福,而是依次第修者,則施但為三句,無第二句是波羅蜜非施,其餘五度得為四句,前已有施度故。若約非次第者,則施等皆得為四句。故知此中言「四句分別」者,即有三個四句。
願施:《成唯識論疏義演》卷12云:「餘五度約種類福,一一自相望皆有四句,准施應知。言種類福者,自雖無物可施,見他施時但生隨喜,只得功德,名種類福也,今此四句中,即第二句名種類也。」
《成唯識論疏義演》卷12云:「此中有三個四句者,一、約種類福,為一個四句,如前已說,二、不約種類,次第修者,餘五度得有四句,如前說,三、約非次第者,皆得有四句,亦前說,故云此中有三個四句。」
智周:又者,《優婆塞戒經》卷2云:「是施非波羅蜜者,聲聞、緣覺、一切凡夫、外道異見、菩薩初二阿僧祇劫所行施。是波羅蜜非惠施者,如尸波羅蜜,乃至般若波羅蜜是。亦是惠施亦波羅蜜者,菩薩第三阿僧祇劫所行施是。非施非波羅蜜者,聲聞,緣覺,持戒、修定、忍、慈、悲是。」餘度四句,准此可知。
窺基:此明何以但有十度,不增不減。如文所釋可解。障者,即是十地中十無明等障。
窺基:此明前六度不增不減之所以。此因有六,一、十地修行故,二、對治十障故,三、證十真如故,此三因是約十地為論,即上所說十度所以。四、對治相違障故,即是為除六種相違障,謂慳悋、犯戒、瞋恚、懈怠、散亂及惡慧,此是依六波羅蜜多,說六所對治障,對法論、攝論亦皆說對治所治障故。
智周:《攝大乘論本》卷2云:「何因緣故波羅蜜多唯有六數?成立對治所治障故,證諸佛法所依處故,隨順成熟諸有情故。為欲對治不發趣因故,立施、戒波羅蜜多,不發趣因,謂著財位及著室家,為欲對治。雖已發趣,復退還因故,立忍、進波羅蜜多,退還因者,謂處生死有情,違犯所生眾苦,及於長時善品加行所生疲怠,為欲對治。雖已發趣,不復退還,而失壞因故,立定、慧波羅蜜多,失壞因者,謂諸散動及邪惡慧。如是成立對治所治障故,唯立六數。又前四波羅蜜多,是不散動因,次一波羅蜜多,不散動成就,此不散動為依止故,如實等覺諸法真義,便能證得一切佛法,如是證諸佛法所依處故,唯立六數。由施波羅蜜多故,於諸有情能正攝受,由戒波羅蜜多故,於諸有情能不毀害,由忍波羅蜜多故,雖遭毀害而能忍受,由精進波羅蜜多故,能助經營彼所應作。即由如是攝利因緣,令諸有情於成熟事有所堪任,從此已後,心未定者令其得定,心已定者令得解脫,於開悟時彼得成熟,如是隨順成熟一切有情,唯立六數,應如是知。」
願施:《大乘阿毘達磨雜集論》卷12云:「所治者,謂施等六,如其次第,以慳悋、犯戒、忿恚、懈怠、散亂、惡慧為所治。復次,乃至一切波羅蜜多所攝善法,彼所對治及所知障,皆是波羅蜜多所治。」
窺基:第五因,即漸次修行諸佛法故。論言「修」者,是說成辦,言「佛法」者,謂十力等。此意,如攝大乘論說,前四波羅蜜多是不散動因,令所治無散動故,第五波羅蜜多是不散動成就,令不散動得圓滿故,第六波羅蜜多,是依此不散動成就,得如實覺,能於所緣正遍知故,如此即漸次修行諸佛法。
漸次成熟諸有情故。
窺基:第六因,即漸次成熟諸有情故。此意,如攝大乘論說,由施波羅蜜多故,能攝受,由戒波羅蜜多故,能不害、不生惱,由忍波羅蜜多故,雖遭苦,能忍受,由勤波羅蜜多故,助彼所作,由定波羅蜜多故,定心未定者令定,由慧波羅蜜多故,已定者令解脫等,如此即漸次成熟諸有情。
窺基:此說,後三種因,應知如餘攝論廣說。
窺基:又者,有第七因。即是,施等前三波羅蜜多,是增上生道,精進等後三波羅蜜多,是決定勝道。對法論第十一卷說:「一切菩薩道,略有二種,一、增上生道,二、決定勝道,如其次第,三三攝故。所以者何?增上生有三種,一、大資財,二、大自體,三、大眷屬。施波羅蜜多感大資財果,戒波羅蜜多感大自體果,由持淨戒,生善趣中得尊貴身故,忍波羅蜜多感大眷屬果,能行忍者,一切眾生咸所歸附故。決定勝道有三種,一、伏諸煩惱,修習善品方便,二、成熟有情方便,三、成熟佛法方便,如是三中隨闕一種,菩薩決定勝道,必不成就。成熟有情方便者,謂靜慮波羅蜜多,依此發神通成熟有情故。」慧波羅蜜多,是成熟佛法方便,由有慧波羅蜜多故,佛法成熟。諸菩薩道,唯有此二種道,若闕一種,不得成故。
智周:論言「增上生」者,即是所招果體,「道」者,是因,大財等果,從因等起,名增上生。言「決定勝」者,此亦是果,後三果體望於前三增上果體,定勝於彼,名決定勝,「道」者,是因。
窺基:又者,有第八因,即解深密經第四卷、瑜伽論第七十八卷說:「二因緣故,一者,饒益諸有情故,二者,對治諸煩惱故,當知前三饒益有情,後三對治一切煩惱。前三饒益諸有情者,謂諸菩薩,由布施故,攝受資具,饒益有情,由持戒故,不行損害、逼迫、惱亂,饒益有情,由忍辱故,於彼損害、逼迫、惱亂,堪能忍受,饒益有情。後三對治諸煩惱者,謂諸菩薩,由精進故,雖未永伏一切煩惱,亦未永害一切隨眠,而能勇猛修諸善品,彼諸煩惱不能傾動善品加行,由靜慮故,永伏煩惱,由般若故,永害隨眠。」故前六度無增無減,對法論第十一卷亦有此解。
窺基:又者,有第九因,即對法論第十一卷說:「復次,波羅蜜多是無住處涅槃方便故,其數唯六。所以者何?由諸菩薩為翻住涅槃故,於生死中攝增上生,為翻住生死故,即於生死而不染污,是故,前三是得增上生方便,後三是不染污方便,隨其所應,如前應知。不染污方便者,由精進故,修習對治,由靜慮故,伏諸煩惱,由智慧故,永害一切煩惱隨眠。」故知六種波羅蜜多,為無住處涅槃資糧,前三悲故,不住涅槃,後三慧故,不住生死。總由如是論說之九種因,故前六度無增無減。另有別義一種,即瑜伽論第四十九卷說,三學攝故,建立六度不增不減,前四度是戒學,後二度是定、慧二學。如是合有十種義故,前之六度無減無增。
願施: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9云:「由前四種波羅蜜多資糧、自性、眷屬、守護,當知圓滿修諸菩薩增上戒學,由其靜慮波羅蜜多,當知圓滿修諸菩薩增上心學,由其般若波羅蜜多,當知圓滿修諸菩薩增上慧學。過此三上,更無菩薩學道可得,是故此三,普攝一切菩薩學道,由此建立波羅蜜多,唯有六種,除此無有若過若增。」
窺基:此下辨明後四波羅蜜多不增不減之所以。此為總文,下文別釋後四云何資助前六。
方便善巧,助施等三。
窺基:瑜伽論第七十八卷及解深密經皆說:「謂諸菩薩,於前三種波羅蜜多所攝有情,以諸攝事方便善巧,而攝受之,安置善品,是故我說方便善巧波羅蜜多,與前三種而為助伴。」此意,攝事中布施等方便善巧,攝益於彼施等三度,與彼行相相順,是故云助。
窺基:彼經彼論又說:「若諸菩薩,於現法中煩惱多故,於修無間無有堪能,羸劣意樂故,下界勝解故,於內心住無有堪能,於菩薩藏不能聞緣善修習故,所有靜慮不能引發出世間慧,彼便攝受少分狹劣福德資糧,為未來世煩惱輕微,心生正願,如是名願波羅蜜多。由此願故,煩惱微薄,能修精進,是故我說願波羅蜜多,與精進波羅蜜多而為助伴。」即是願助精進。
力助靜慮。
窺基:彼經彼論又說:「若諸菩薩,親近善士,聽聞正法,如理作意,為因緣故,轉劣意樂成勝意樂,亦能獲得上界勝解,如是名力波羅蜜多。由此力故,於內心住有所堪能,是故我說力波羅蜜多,與靜慮波羅蜜多而為助伴。」即是力助靜慮。
窺基:彼經彼論又說:「若諸菩薩於菩薩藏,已能聞緣善修習故,能發靜慮,如是名智波羅蜜多。由此智故,堪能引發出世間慧,是故我說智波羅蜜多,與慧波羅蜜多而為助伴。」即是智助般若。此論言「令修滿故」者,是說後四度助前六度令修滿,前六度若不為後四度所助,不名滿故,理如上說。
窺基:此明次第。其次第者,有三解釋,其第一解,謂由前前引發後後,瑜伽論第七十八卷、解深密經、對法論第十一卷、攝大乘論皆說,由布施等故,引生戒、忍等,廣如彼說。此解易故,不煩詳言。其第二解,謂由後後持淨前前,對法論第十一卷說,謂戒能持施,乃至慧能持靜慮,由具尸羅,施得清淨,乃至如伽他說「無有靜慮而不因慧」,廣如彼說。
智周:《大乘阿毘達磨雜集論》卷11云:「次第者,謂前前波羅蜜多,能為後後所依止故。所以者何?菩薩摩訶薩,由施波羅蜜多,串習捨施內、外事故,不顧身命,棄大寶藏,受持禁戒。由護戒故,他所毀罵,終不反報,由如是等,遂能堪忍。以能堪忍寒、熱等苦,雖遭此緣,加行不息,發勤精進。精進方便,證究竟果,成滿靜慮。靜慮滿已,由淨定心,如實知故,證得出世究竟大慧。復次前前波羅蜜多,後後所持故,謂戒能持施,乃至慧能持靜慮。由具尸羅,施得清淨,何以故?由行布施,攝益有情,由具尸羅,不為惱害,是故菩薩於受施者,以離惱害,善能施與清淨樂具,故由淨戒力,施得清淨。如是由忍力故,戒得清淨,何以故?由能忍受他不饒益,終不毀犯所學處故。由精進故,忍得清淨,何以故?由勇猛力故,久處生死,不以為難,能受眾生違逆等苦。由靜慮故,精進清淨,何以故?由喜樂俱,能勤修習一切善法,無休息故。由具慧故,靜慮清淨,何以故?若由無量門數數觀諸法,能證內寂靜,增長三摩地,又伽他說『無有靜慮而不因慧』。」
窺基:此為釋名。言「餘處」者,謂攝大乘論等。解釋總名,有六種說。一、瑜伽論第七十八卷及解深密經第四卷皆云:「世尊!何因緣故,波羅蜜多說名波羅蜜多?善男子!五因緣故,一者,無染著故,二者,無顧戀故,三者,無罪過故,四者,無分別故,五者,正迴向故。無染著者,謂不染著波羅蜜多諸相違事。無顧戀者,謂於一切波羅蜜多諸果異熟及報恩中,心無繫縛。無罪過者,謂於如是波羅蜜多,無間雜染法,離非方便行。無分別者,謂於如是波羅蜜多,不如言詞執著自相。正迴向者,謂以如是所作所集波羅蜜多,迴求無上大菩提果。」
二、《攝大乘論本》卷2云:「於諸世間、聲聞、獨覺,施等善根,最為殊勝,能到彼岸,是故通稱波羅蜜多。」
三、對法論第十一卷說:「由與十二種最勝相應故,名波羅蜜多。何等名為十二最勝?一、廣大最勝,不求一切世間樂故,又最上故,二、長時最勝,經三大劫阿僧企耶所積習故,三、所為最勝,為利益安樂一切有情故,四、無盡最勝,由迴向大菩提究竟無盡故,五、無間最勝,由得自他平等勝解,令諸有情於施等波羅蜜多速圓滿故,六、無難最勝,唯由隨喜他所行施等,令波羅蜜多速圓滿故,七、大自在最勝,由得虛空藏等諸三摩地,令布施等波羅蜜多速圓滿故,八、攝受最勝,無分別智所攝受故,九、發起最勝,謂解行地中,上品忍位所行施等波羅蜜多,十、證得最勝,謂初地中所得施等波羅蜜多,十一、等流最勝,謂餘八地中所行施等波羅蜜多,十二、圓滿最勝,謂第十地及如來地所有施等波羅蜜多,如其次第,菩薩圓滿故,佛圓滿故。」
解釋別名,有三種說。一、《攝大乘論本》卷2云:「能破裂慳悋、貧窮,及能引得廣大財位、福德資糧,故名為施。又能息滅惡戒、惡趣,及能取得善趣、等持,故名為戒。又能滅盡忿怒、怨讎,及能善住自、他安隱,故名為忍。又能遠離所有懈怠、惡不善法,及能出生無量善法,令其增長,故名精進。又能消除所有散動,及能引得內心安住,故名靜慮。又能除遣一切見趣諸邪惡慧,及能真實品別知法,故名為慧。」
二、對法論第十一卷說:「所以名施波羅蜜多者,謂由大施故,離過故,離垢故,名施波羅蜜多。大施者,盡捨一切內外事故,長時施故。離過者,遠離不平等、追求等過故。離垢者,永斷一切所治慳故,如無盡慧經施無盡中說『云何離垢?永斷所治并習氣故』。如是三句,顯波羅蜜多三種最勝。何等為三?一、自體最勝并積習,二、方便最勝,三、果最勝。積習者,謂長時施故。如施波羅蜜多有三種,乃至慧波羅蜜多亦爾。」
三、對法論第十一卷說:「能捨施者當來貧苦,能捨受者現在熱惱,故名為施。能令諸根永寂靜故,能趣清淨諸善趣故,能為清涼所依處故,說名為戒。隨其次第,能引守護諸根門故,是往清淨善趣因故,能為無悔等,漸次乃至涅槃所依故。遠離一切忿熱灰故,遠離不捨怨害心故,顯發損者常安隱故,說名為忍。怨害心者,謂起報怨心,不捨者,謂不棄此心。能壞怨心,名為損者,顯此無畏,故名顯發損者常安隱故。損害、生長作用相應,故名精進。損害作用相應者,謂前二正斷,以能損害不善法故,生長作用相應者,謂後二正斷,以能生長諸善法故。能持,能息,能靜,能調,又能引發,故名靜慮。能持者,謂於境繫心,能息者,謂息諸散亂,能靜者,謂令心寂靜,能調者,謂制伏諸纏,能引發者,謂能引發自在作用。他所發智故,內證智故,種別智故,得寂靜智故,勝德智故,名為慧。他所發智者,謂從他言音所生慧,及如理作意相應慧,內證智者,謂出世間慧,種別智者,謂出世間後所得慧,得寂靜智者,謂修道中治煩惱慧,勝德智者,謂能引發勝功德慧。」如是合有三說,解釋別名。
願施:總名即是波羅蜜多,別名即施、戒等。
窺基:此說修門,有五種修,如對法論第十二卷云:「云何修?略有五種,謂依止任持修,依止作意修,依止意樂修,依止方便修,依止自在修。依止任持修,復有四種,一、依止因修,謂由種性力,於波羅蜜多修習正行,二、依止報修,謂由勝自體力,於波羅蜜多修習正行,三、依止願修,謂由本願力,於波羅蜜多修習正行,四、依止簡擇力修,謂由慧力,於波羅蜜多修習正行。依止作意修,亦有四種,一、依止勝解作意修,謂於一切波羅蜜多相應經教,起增上勝解,二、依止愛味作意修,謂於已得波羅蜜多,見勝功德起深愛味,三、依止隨喜作意修,謂於一切世界一切有情所行施等,深生隨喜,四、依止憙樂作意修,謂於自他當來勝品波羅蜜多,深生願樂。依止意樂修,復有六種,謂由無厭意樂、廣大意樂、歡喜意樂、恩德意樂、無染意樂、善好意樂故,修諸波羅蜜多。 …… 依止方便修,復有三種,謂由無分別智,觀察三輪皆清淨故。所以者何?由此方便,一切作意所修諸行,速成滿故。依止自在修,亦有三種,謂身自在故,行自在故,說自在故。身自在者,謂諸如來自性、受用二身,行自在者,謂諸如來變化身,由此能示現一切有情,一切種同法行故,說自在者,謂能宣說六波羅蜜多一切種差別,無有滯礙故。」攝論亦說五修,雖然名稱不同,意義則是無別。此中所說五修,同於對法論及攝論,故言「如集論等」。
智周:對法論云「依止方便修,復有三種」者,即是以觀察三輪故,而為三種。
窺基:此釋相攝。謂十度,一一皆攝一切度,是十勝行相資成故,互相順故。
窺基:此相攝者,若依前度引後度起者,即是前度攝於後度,後待前方成故,後度則不攝前度,前不待後而成故。
窺基:若依後度持淨前度者,即是後度攝於前度,持淨前故,前度則不攝後度,非持淨後故。
窺基:若依純修、雜修來論,則是展轉相望,應作四句分別。且說純修,如施,一、有施非度,即不迴向施等是,二、有度非施,即隨喜他施等是,三、有施亦度,即施波羅蜜多,四、有非施亦非度,即是前三之餘。然此是依種類福說,若不約種類福,但依次第,則施只有三句,即有施非度、有施亦度、有非施非度,除第二句有度非施,施前未有度故。餘五度皆可作四句,皆前已有度故。若雜修者,諸度皆有四句分別,以諸度相間有第二句故,此亦如對法論所釋,然而有少差別,不能煩引。又《攝大乘論本》卷2云:「如是相攝,云何可見?由此能攝一切善法,是其相故,是隨順故,是等流故。」即是不以六度相攝而論,乃是但說攝諸功德。無性釋云,謂施攝施是相,攝信等是隨順,攝無諍是等流,廣如彼說。
智周:對法論第十二卷云:「若已串習,六種頓修,皆互相攝,如菩薩地說攝善法戒者,謂六波羅蜜多。若依純、雜相資助說,應作四句。復次,諸所有施皆波羅蜜多耶?設波羅蜜多皆是施耶?為答此問,應作三句,或有是施非波羅蜜多,謂所行施,不迴向大菩提。或有亦施亦波羅蜜多,謂所行施等,迴向大菩提。或有非施非波羅蜜多,謂除上所說法。如是乃至依慧波羅蜜多,一一皆應作四句,如理當思。復次,一切行施皆能生施波羅蜜多種類福耶?此應作四句。初句,謂所行施不迴向大菩提,第二句,謂於施波羅蜜多,勸勵,讚美,隨喜,慶悅,第三句,謂所行施迴向大菩提,第四句,謂除上爾所相。如是乃至依慧波羅蜜多,各作四句,如理應思。」此說兩種四句,初四句中但有三句,無第二句,以不約種類福說故。第二種四句中,初句是說有所行施,而非是生波羅密多種類之福,第二句是說,有生波羅密多種類之福,而非行施,第三、四句可知。
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釋彼相攝義云:「是其相故者,是攝體相,謂此施等與彼施等更互相攝。是隨順故者,是攝隨順信等善法,施等善心,彼所修故,於施等中彼隨轉故,信等即是諸善大地,及念住等菩提分法。是等流故者,是攝等流,謂無諍等,及十力等,是到彼岸等流果故。」
窺基:此釋開合。開為十門,合則說六,此義可知,如前所引攝論之文所說。
窺基:此明十度所得之果。約實而言,十度之果,有漏有四,無漏亦四,如文易知。
窺基:此會相違。有處說具五果者,如對法論第十二卷云:「謂能永斷自所對治,是諸波羅蜜多離繫果。於現法中,由此施等攝受自他,是士用果。於當來世,後後增勝,展轉生起,是等流果。大菩提,是增上果。感大財富,往生善趣,無怨無壞,多諸喜樂,有情中尊,身無損害,廣大宗族,隨其次第,是施等波羅蜜多異熟果。」即是說具五果。彼論是依有漏、無漏,互相資故,或二合故,而說具有五果。即無漏資有漏故,亦得異熟果,有漏資無漏故,亦得離繫果,故言互相資。或有漏果、無漏果二合,故說得五果,非謂有、無漏體各自皆能親得五果。又瑜伽論第七十八卷及解深密經,皆說此果有六,即是得大財、生善趣、無怨無壞、為眾生主、身無惱害、有大宗葉。彼所云六果,皆是據異熟果而說,非是波羅蜜多不得餘果。又攝論云六果,即富貴、大生、大朋屬、廣大業、塵垢薄、知五明處。彼論所說六果,前三是異熟果,後三但約增上果說。雖諸經論所言得果有別,然實亦不相違。
智周:《瑜伽師地論》卷78云:「世尊!如是一切波羅蜜多,何果異熟?善男子!當知此亦略有六種。一者,得大財富,二者,往生善趣,三者,無怨無壞,多諸喜樂,四者,為眾生主,五者,身無惱害,六者,有大宗葉。」此是且就異熟一果以明,不障能得餘果。
願施:《攝大乘論本》卷2云:「如是六種波羅蜜多所得勝利,云何可見?謂諸菩薩,流轉生死,富貴攝故,大生攝故,大朋大屬之所攝故,廣大事業,加行、成就之所攝故,無諸惱害,性薄塵垢之所攝故,善知一切工論明處之所攝故,勝生無罪,乃至安坐妙菩提座,常能現作一切有情一切義利,是名勝利。」
智周: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釋云:「今當顯說波羅蜜多勝利功德,富貴攝故者,是施波羅蜜多所得勝利,勝生無罪,乃至是名勝利,於一切處應遍配屬。大生攝故者,是戒波羅蜜多所得勝利。勝善趣攝故,名大生。大朋大屬之所攝故者,是忍波羅蜜多所得勝利。朋謂親族,屬謂奴婢。廣大事業,加行、成就之所攝故者,是精進波羅蜜多所得勝利。廣大事業,謂輪王等,於中策勵,名為加行,所作皆辦,故名成就。由此所攝,無所罣礙,無諸惱害,性薄塵垢之所攝故者,是靜慮波羅蜜多所得勝利,由靜慮故,感此威力。善知一切工論明處之所攝故者,是慧波羅蜜多所得勝利。」
窺基:此下辨明十度與三學之相攝。戒學有三,一、律儀戒,謂正遠離所應離法,此以七眾戒為體。二、攝善法戒,謂正修證應修證法,此以有為、無為無漏善法為體,有漏善法非正應修,體可斷故。三、饒益有情戒,謂正利樂一切有情,此以三業為性。
願施: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云:「律儀戒者,謂正受遠離一切品類惡不善法。攝善法戒者,謂正修集力、無畏等一切佛法。饒益有情戒者,謂不顧自樂,隨所堪能,令入三乘,捨生死苦,證涅槃樂。」
窺基:然此戒學與二乘有共、不共等,如《攝大乘論本》卷3云:「應知略由四種殊勝,故此殊勝,一、由差別殊勝,二、由共不共學處殊勝,三、由廣大殊勝,四、由甚深殊勝。」彼論自解釋云,初差別殊勝者,即三聚戒;二、共不共學處殊勝者,謂諸菩薩一切性罪不現行故,與聲聞共,相似遮罪有現行故,與彼不共;三、廣大殊勝者,由四種廣大故,(一)由種種無量學處廣大故,(二)由攝受無量福德廣大故,(三)由攝受一切有情利益、安樂意樂廣大故,(四)由建立無上正等菩提廣大故;四、甚深殊勝者,謂諸菩薩行殺生等十業,而無有罪,生無量福,速證無上正等菩提。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第七卷,世親《攝大乘論釋》第八卷,皆有廣解。然彼所說四種殊勝,第一差別殊勝,謂此戒學即以三聚戒為體,所以殊勝,故今論文但言第二共不共、第三廣大、第四甚深殊勝三種。言「如餘處說」者,即是彼文。
智周: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7云:「差別殊勝,謂諸菩薩具三種戒,即律儀戒,攝善法戒,饒益有情戒。聲聞乘等,唯有一種律儀尸羅,是故菩薩望彼殊勝。」
窺基:定學有四,如文可知。然此四定唯在第四靜慮,諸勝定者多在彼靜慮中,彼地最殊勝故。又此四定唯是無漏,既言聲聞等不得,即明非是地前已得此四,及此四定非有漏。此四定者,攝論中但有名,而無解釋。
智周:基師不說定學唯取無漏,而是但顯論中所舉四定,非是地前已得,亦非有漏。又攝論言定學六種差別,其中後四差別,即是對治、堪能、引發、作業,若四定非無漏,何有此能?故知彼論是據無漏定說,此論所舉四定同彼,何有違失?
願施:《攝大乘論本》卷3云:「種種差別者,謂大乘光明、集福定王、賢守、健行等三摩地,種種無量故。」此中四定,無性、世親皆無解釋。
《成唯識論觀心法要》卷9釋云:「一、大乘光明定者,般若德也,大乘理,謂二空真如,大乘教,謂十二部經,大乘行,謂十度諸行,大乘果,謂無上菩提。唯此定能發智光,以照了之,故名為光明定。二、集福王定者,解脫德也,集無邊福,謂具修萬行資糧無分劑故。三、賢守定者,法身德也。世、出世間諸賢善法,皆依法身生長,皆為法身所任持故。四、健行定者,首楞嚴三昧也,一心三止三觀,非大健有情不能行故。」
《成唯識論疏義演》卷12云:「問:此四定於五位中是何位攝?答:古師有此分配,初之四地,名大乘光明,五、六、七地,名集福王,八、九、十地,名賢守,金剛菩薩及諸如來所住者,名建行定。」
此四所緣、對治、堪能、引發、作業,如餘處說。
窺基:此四種定,攝論說有六種差別,即是一、所緣差別,是以大乘法為所緣,二、種種差別,舉上首者,即此四定,三、對治差別,是說總相緣智,即是緣真如智,此能速遣阿賴耶中麤重障故,四、堪能差別,是說住靜慮樂,隨其所欲而受生故,五、引發差別,能引發一切世界無礙神通故,六、作業差別,是說能振動等,即十八變,又能引發十種難行(即自誓難行等)。無性、世親《攝大乘論釋》第八卷,皆有廣解。然彼論所言第二種種差別者,即是說四定等,故今此文,除彼第二種種差別,唯云所緣等五。言「如餘處說」者,即是如彼廣解。
願施:《攝大乘論本》卷3云:「增上心殊勝,云何可見?略由六種差別應知,一、由所緣差別故,二、由種種差別故,三、由對治差別故,四、由堪能差別故,五、由引發差別故,六、由作業差別故。所緣差別者,謂大乘法為所緣故。種種差別者。謂大乘光明、集福定王、賢守、健行等三摩地,種種無量故。對治差別者,謂一切法總相緣智,以楔出楔道理,遣阿賴耶識中一切障麤重故。堪能差別者,謂住靜慮樂,隨其所欲即受生故。引發差別者,謂能引發一切世界無礙神通故。作業差別者,謂能振動、熾然、遍滿、顯示、轉變、往來、卷舒,一切色像皆入身中,所往同類,或顯或隱,所作自在,伏他神通,施辯、念、樂,放大光明,引發如是大神通故,又能引發攝諸難行,十難行故。十難行者,一、自誓難行,誓受無上菩提願故,二、不退難行,生死眾苦不能退故,三、不背難行,一切有情雖行邪行而不棄故,四、現前難行,怨有情所,現作一切饒益事故,五、不染難行,生在世間,不為世法所染污故,六、勝解難行,於大乘中雖未能了,然於一切廣大甚深生信解故,七、通達難行,具能通達補特伽羅、法無我故,八、隨覺難行,於諸如來所說甚深祕密言詞能隨覺故,九、不離不染難行,不捨生死而不染故,十、加行難行,能修諸佛安住解脫一切障礙,窮生死際不作功用,常起一切有情一切義利行故。」
窺基:慧學有三,如文可知。即是,合後五度為六度中一度,而說後得等三智,皆是第六度。
窺基:《攝大乘論本》卷3云:「增上慧殊勝,云何可見?謂無分別智,若自性,若所依,若因緣,若所緣,若行相,若任持,若助伴,若異熟,若等流,若出離,若至究竟,若加行無分別後得勝利,若差別,若無分別後得譬喻,若無功用作事,若甚深,應知無分別智,名增上慧殊勝。」即是對於三種無分別智,合以自性等十六門解釋。言自性者,彼文釋云:「此中無分別智,離五種相以為自性,一、離無作意故,二、離過有尋有伺地故,三、離想受滅寂靜故,四、離色自性故,五、離於真義異計度故,離此五相,應知是名無分別智。」於餘十五門,彼文是以多句頌解釋。無性釋此自性門云,一、離無作意故,即如熟眠、醉等,非有彼無分別智故,二、離有尋伺地故,如異生、聲聞等第二靜慮以上,非有彼無分別智故,三、離想受滅寂靜故,即無想定等無心故,彼智不成,四、離色自性故,如色自性,便非是智,譬如大種所造色故,五、離於真義異計度故,計度是有分別,非無分別故。
言所依者,即智所依,若所依是心,心是思量,說智無分別,不應正理,若所依非心,能依名智,亦不應理。即智所依,應言非心是心,由所依止,是心種類,心所引生,故云是心,非思量故,故言非心,故彼頌云「諸菩薩所依,非心而是心,是無分別智,非思義種類」。言因緣者,彼頌言「諸菩薩因緣,有言聞熏習,是無分別智,及如理作意」,即以聞熏習為因緣。言所緣者,彼頌言「諸菩薩所緣,不可言法性,是無分別智,無我性真如」,謂二無我所顯真如,即是無分別智所緣,即是三種無分別智所緣。論言「行」者,彼論是說行相,彼頌云「諸菩薩行相,復於所緣中,是無分別智,彼所知無相」,即是此智於所緣中所現無相,即於能、所二緣,平等平等,生無異相,以為行相,如眼取色,見青等相,非此青相與色有異。此中且舉自性等五門作解釋,餘十一門,如彼論解。以上總是出三學體。
智周:攝論云「此中無分別智,離五種相以為自性」,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8釋云:「若無作意是無分別智,熟眠、醉等無所作意,應成無分別智,然不應許,由離功用應得無顛倒故。若過尋伺地是無分別智,第二靜慮已上諸地,一切異生及聲聞等應成無分別智,然彼無有無分別智。若想受滅是無分別智,此智體相難可成立,無想等中離心,無有諸心法故,由意識滅說彼無心,如前已說。若如其色是無分別智,應不得成無分別智,譬如大種所造色故。若於真義異相計度是無分別智,此智不成無分別性,以於真義異相計度,言此是真是無分別,有分別故。」
智所依者,無性《攝大乘論釋》卷8釋彼頌云:「智是心法,故應依心,依止於心而無分別,不應道理,心聲即是思量相故,若依非心,譬如眾色,不應成智。為解如是雙結過失,故說半頌。非思義種類者,謂無分別智所依非心,非思義故,亦非非心為所依止,心種類故,以心為因,數習勢力引得此位,名心種類。此即顯示智所依心,出過一切思量分別。」
願施:《攝大乘論本》卷3云:「復說多頌:
諸菩薩自性 遠離五種相 是無分別智 不異計於真
諸菩薩所依 非心而是心 是無分別智 非思義種類
諸菩薩因緣 有言聞熏習 是無分別智 及如理作意
諸菩薩所緣 不可言法性 是無分別智 無我性真如
諸菩薩行相 復於所緣中 是無分別智 彼所知無相」
頌言「諸菩薩自性」者,是說諸菩薩無分別智之自性。
頌言「不可言法性」者,世親《攝大乘論釋》卷8釋云:「不可言法性者,謂由遍計所執自性,一切諸法皆不可言。何等名為不可言性?謂無我性所顯真如。遍計所執補特伽羅,及一切法,皆無自性,名無我性,即此無性所顯有性,說名真如,勿取斷滅,故說此言。」此意,由遍計所執無我性,顯諸法不可言法性,法性離言,謂「不可言」,法性體有,說名真如。
對於行相,世親《攝大乘論釋》卷8釋彼頌云:「菩薩行相,於所緣中所現無相,謂即此智,於真如中,平等平等,生起無異、無相之相,以為行相,如眼取色,見青等相,非此青等與色有異,此亦如是,智與真如,無異行相。」
如是三慧,初二位中,種具有三,現唯加行。於通達位,現二,種三,見道位中無加行故。於修習位,七地已前,若種若現,俱通三種,八地以去,現二,種三,無功用道違加行故,所有進趣皆用後得,無漏觀中任運趣故。究竟位中,現、種俱二,加行現、種俱已捨故。
願施:《成唯識論疏義演》卷12云:「若漸悟迴心於初二位,亦得起生空無漏正、後二智,故云若迴心者,皆通初二位。」
窺基:此下正說十度與三學之相攝。自性攝者,如文可知,餘施、忍、精進三,皆非戒、定、慧三學自性故。若并助伴而論,則三學具攝十度,波羅蜜多眷屬,理通三學故。
窺基:若隨作用而論相攝,則戒學攝前三度,以施是戒學資糧,戒是戒學自性,忍是戒學眷屬,由忍不破戒故。定學攝靜慮度,慧學攝後五度,精進則是三學皆攝,能遍策三學故。瑜伽論第七十八卷、解深密經所說,皆同於此。
願施:《瑜伽師地論》卷78云:「世尊!如是六種所應學事,幾是增上戒學所攝,幾是增上心學所攝,幾是增上慧學所攝?善男子!當知初三,但是增上戒學所攝,靜慮一種,但是增上心學所攝,慧是增上慧學所攝,我說精進遍於一切。」
窺基:若隨顯了而論相攝,則戒學攝前四度,攝前三度如前已說,精進守護戒故,亦戒學攝。餘文易知。《瑜伽師地論》卷49云:「由前四種波羅蜜多,資糧、自性、眷屬、守護,當知圓滿修諸菩薩增上戒學,由其靜慮波羅蜜多,當知圓滿修諸菩薩增上心學,由其般若波羅蜜多,當知圓滿修諸菩薩增上慧學。」同此所說。
此十位者,五位皆具,修習位中,其相最顯。然初二位,頓悟菩薩,種通二種,現唯有漏,漸悟菩薩,若種若現,俱通二種,已得生空無漏觀故。通達位中,種通二種,現唯無漏。於修習位,七地已前,種、現俱通有漏、無漏,八地以去,種通二種,現唯無漏。究竟位中,若現若種,俱唯無漏。
窺基:此明五位與十度現、種之相攝。此中所說,隨其所應,未必十種一一皆爾。言「修習位中,其相最顯」者,以此位中十度通有、無漏,能無邊行故,此中約法爾種子說。通達位中言有者,以見道時雖無別行,義說有故。餘文可知。
願施:八地以上,五識中善,非是無漏,如何而言施等現行唯是無漏?
智周:五識中善,既然非為增勝,是故非立為度,故不相違。
願施:《成唯識論疏義演》卷12云:「此中所說隨其所應,未必十種一一皆爾者,然此十度,若約現行,於五位中未必一一度皆悉具有,如通達位見道之中,但有定、慧、無表戒等,即無財施、無畏施及利有情事等,若十度種子皆悉具有,若約現行,有無不定。」
通達位既然是見道,即具慧、定、精進三度,又有定、道共戒,故具戒度,以如是義,說有無漏現行波羅蜜多,故基師言「義說有故」。
此十因位,有三種名。一、名波羅蜜多,謂初無數劫,爾時施等勢力尚微,被煩惱伏,未能伏彼,由斯煩惱不覺現行。二、名近波羅蜜多,謂第二無數劫,爾時施等勢力漸增,非煩惱伏,而能伏彼,由斯煩惱故意方行。三、名大波羅蜜多,謂第三無數劫,爾時施等勢力轉增,能畢竟伏一切煩惱,由斯煩惱永不現行,猶有所知微細現、種,及煩惱種,故未究竟。
窺基:此作分位分別。即於三無數劫中,分三分位,各得別名,如文可知。然發菩提心已去,未入初無數劫時,同於已是初入,但名波羅蜜多,已成佛竟,亦同因位第三無數劫時,名大波羅蜜多。
窺基:此明十地修度。十地經、攝論、顯揚論、瑜伽論等皆言,初地施為增上,餘度隨力隨分,非不修習,乃至十地智為增上,餘度隨力隨分,非不修習。故知隨力隨分,地地皆修十度。
願施:若第五地主修定度,何故說第三地成就勝定,名發光地?
窺基:定障第三地除,定度成熟在第五地。
願施:《佛說十地經》卷2〈 菩薩極喜地〉云:「於此十種波羅蜜多,施到彼岸而得增上,餘到彼岸,隨力隨分,非不修行。」彼經於餘九地,亦如此說。
窺基:此說十度攝十地中諸行。此意,六度外更無菩薩道,故由六度攝一切菩薩行,不以但說十度而更不說餘行,即謂不攝餘行。